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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五章番外若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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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番外若菊(2)

我遭人陷害,孩子沒了。

我知道不是姐姐,她根本不屑於做這些。

可我希望皇上以為是姐姐做的。

在我剛把疑點引到姐姐身上之時,我看到的卻是姐姐的不屑,皇上對我的厭煩。

難道皇上自己的一個親生孩子為代價都不能減少他對姐姐的一點點癡迷嗎?

姐姐隨便一句話,便讓我娘再也不能進宮與我作伴。

這天下皇上是天,而姐姐比天還大。

我知道初月是冤枉的。

可我恨她,我把對姐姐的怨恨全部強加在初月身上,我希望初月死。

我不敢恨姐姐啊,我連夜深人靜時偷偷詛咒她都不敢。

我親眼看見微寧進了尚刑局之後,初月就死了。

那麽是誰要害我不言而喻。

只是在高捷去拉初月的屍身之時,微寧遠遠站在一個角落。

高捷分明看見她了,他們分明眼神交匯過。

而高捷發覺初月斷了氣並未有任何疑惑驚慌。

我不敢再細想下去,既然是微寧所為,那必是她的主子張婕妤想害我。

與皇上無關,與高捷無關。

我必須拉一個人出來為我的孩子頂罪,即使我拉錯了人也無妨。

可姐姐果然與所有人不同,旁的人要報覆選擇的都是蟄伏。

而她卻把所有她看著不順眼的都折騰一遍。

她沖進太後宮殿對太後出言不敬大喊大叫。

她沖進張賢妃的宮殿,毫不顧體面的將張賢妃的宮殿砸了個稀碎。

而皇上不但不懲治他,反而安撫她不要動怒。

這是何等偏愛何等偏心啊,皇上竟比爹爹還要偏心百倍。

姐姐已經不是狂妄跋扈,而是無法無天。

在聞家權勢最盛,姐姐最得盛寵之時,大哥死在了戰場上。

姐姐傷心過度不足三個月的身孕已然沒有保住。

大哥一向待我不薄,大哥的離世我也很是悲傷。

全家都很悲傷。

可我們的悲傷跟姐姐比顯的那麽微不足道。

有皇上在她身側,沒有人是認真哭喪的。

所有人都怕靈前有失惹了姐姐不悅。

人人都道大哥沒了,聞家以後沒了倚仗,看姐姐還能囂張到幾時。

可她們都錯了,姐姐最強大的倚仗是皇上的偏愛啊。

皇上對姐姐愈發好了,甚至都想將天下拱手相讓,只要姐姐開心。

可我知道姐姐不會開心了。

她日日戴著初月生前的金珠子,我娘說那珠子裏有至寒至陰之藥。

姐姐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一子半女了。

再得盛寵沒有孩子不過一場空罷了。

我想姐姐早晚會知道是皇上授意哥哥在大哥的膳食裏下了砒霜。

大哥手握重兵,皇上想要他的命。

姐姐再也不會開心了。

張婕妤有身孕之時,我也不知為何敢端了一碗墮胎藥強灌了她。

或許是我知道姐姐會救我,而她也救得了我。

姐姐沒讓我失望,她三言兩語幾滴眼淚便讓皇上不顧子嗣饒了我的性命。

只是皇上支開了姐姐召我單獨說話。

他眼睛裏閃著嗜血的殺氣,周身冰涼冷漠。

我嚇的渾身癱軟,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你是親眼所見微寧殺了初月”?

“臣妾並未親眼瞧見,可是微寧出來後初月就死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我垂著頭雙腿瑟瑟發抖。

“可有瞧見別的”皇上語氣更加冰冷。

我腦子裏一閃而過高捷和微寧的那個對視。

幸虧我低著頭,不然定會被皇上瞧出來了。

“沒有,要害臣妾的還有別人嗎”?

“將頭擡起來”。

我深吸口氣緩緩擡頭,正巧對上皇上看穿一切的眸子。

我不敢對視驚慌低頭。

“這件事到此就算了了,若再生出別的枝節惹青榆心事,你就別活了”。

我真的很想問一問皇上,這世間除了姐姐旁的人對您來說都是草芥嗎?

我也是你的妃子,我們曾經差點有我們的孩子。

可皇上太冷漠了,他的君威不可冒犯。

我不敢放肆。

“以後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裏也該有數”。

我驚慌擡頭,不知他所指。

“朕指的是所有會讓青榆傷懷之事”。

皇上到底不信任哥哥,他怕哥哥將害大哥之事說出來。

“臣妾不知道皇上指的何事”。

“不知道最好,你家人能活的長久些”。

他竟如此疑心深重,既你讓我哥哥做了,此時又來懷疑。

那也是我的大哥啊,他不怕我對他心裏有恨嗎?

他怕的只是姐姐恨他。

那你既然怕姐姐恨你,你為何要殺大哥呢?

我從看不懂皇上。

我亦看不懂任何人,我能看得懂的只有姐姐。

她從不需隱藏,開心了就是笑,不開心了就是鬧。

她從不屑於隱藏心事,連這天下之主都怕她有心事。

爹爹薨逝之時,姐姐在病榻之前差點瘋魔。

她整晚精神失常說著胡話。

我也同樣悲傷,哥哥也同樣悲傷,我們都是爹爹的兒女啊。

可我們即使哭死,都不敵姐姐的一滴眼淚。

只有姐姐的悲傷才是悲傷。

皇上絲毫不顧體統寸步不離姐姐。

姐姐像個木偶一般不說話不掉眼淚,任人披上孝衣任人攙著叩拜。

她可知道給她披上孝衣的是皇上,扶著她叩拜的亦是皇上。

姐姐的愛恨悲傷好似都比旁人強烈,她並未大哭,卻昏過去好幾次。

喪禮過後姐姐便一病不起。

爹爹臨終時說不要將他和景染長公主葬在一起。

姐姐卻忘了。

皇上不顧哥哥的上言,強行將爹爹和景染長公主葬在了一起。

可姐姐卻不知,無人敢說與她。

皇上特許我回家去整理爹爹的遺物,本這件事該姐姐做的。

可她已然神志不清,無法下得病榻。

原來姐姐才是最脆弱的,生老病死,愛恨離別本就是人間常態啊。

可姐姐卻被這常態擊垮了。

她好似天不怕地不怕,卻連一只小小螞蟻都能把她嚇的幾天夢魘。

我娘反覆整理著爹爹生前的衣物,洗了燙燙了又洗。

她的眼淚打在水盆裏,暈出一個個水圈。

娘把爹的衣服整整齊齊晾起來,她站在那些晾曬的衣物裏,無限孤獨。

爹爹生前從未給過她半分愛憐。

我一直以為我娘是愛爹爹的權勢。

原是我想錯了。

“我以為我們死後總能葬在一起,沒想到老天連這點善意都不肯給我們”。

我娘落寞的仰頭直視陽光,自言自語。

“我們演了一輩子,為了青槐,為了青榆,到死鏡錫都不肯放過我,王爺都說了不要與你葬在一起,你女兒同你一樣,做事趕盡殺絕,不給別人留半分餘地”。

我不明白娘說的為了大哥和姐姐演了一輩子是何意。

但是將爹與景染長公主葬在一起並非姐姐的意思。

“娘,不是姐姐要將他們葬在一起,那是爹爹臨終之言,姐姐若身體無恙會照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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